又是一年1105，祝澄澄生日快乐！永远爱你❤❤
是和 @三宝 老师脑的仿生人系列^^建议配合三宝老师的萌图观看
这篇贺文真的我连熬两个晚上为我们小江和小魏肝的一篇了，全文字数1w5+ 废话多 阅读注意
本文养成系，甜中带点虐，但是总体基调当然是甜！祝愿两个宝宝永远开心幸福呜呜呜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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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公元2035年，随着人类数量的逐年递减以及科技的发展进步，机器人、智能人、仿生人技术日趋成熟，从一开始的仅限军方秘密使用到越来越多地投入到民间使用。
13岁的江澄背着书包放学回家，刚把手靠近三重禁制的指纹面板，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他诧异地抬头，就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孔。他的父母是某领域的顶尖人才，担负着特殊使命，按理来说，经过重重保护的家属住宅区应该是不可能被小偷侵入，所以他并不十分害怕。
“Hi，澄澄，欢迎回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无羡，是HK400系列的仿生人，编号1031。江叔叔让我过来照顾你，他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你可以叫我哥哥或者其他你喜欢的称呼。”
江澄冷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你就是爸爸说的那个来陪我的人？你怎么进来的？”
“是啊，要不然你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进门密码江叔叔告诉我啦。放心，我不是坏人。”魏无羡抓了抓头，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简直灿烂地可以发光。
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人的长相都是一副很容易骗取信任的样子，如果忽略他的身份的话。
“魏无羡？仿生人？”
“是啊！虽然我出厂没几年，可是按照人类年龄的话，我应该就是成年人，你比我小很多，应该喊我哥哥才对，按照人类的方式，叫叔叔也行。”
“不。”
“那好吧，随便你，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魏无羡耸了耸肩。
“我爸……什么时候回来？他准备住在研究所了？”
“啊，最近江叔叔在做一个项目，可能会很忙，无暇分身。”
“哼，反正工作就是比家庭重要，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成家，为什么要生孩子？”
“你饿不饿，我先给你做点吃的。”魏无羡往后让了让，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便自顾自去厨房了。
“江澄，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
“那我就下一碗番茄鸡蛋面咯。我从来还没做过饭，以前都是在协助江叔叔做些研究工作，可能做得不好，你见谅呀。”
“无所谓。”
十五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被端上了桌。
“你干嘛看着我吃？被人盯着我很不舒服。”
“噢，好，那我看那盆仙人掌。”
“魏无羡，为什么番茄鸡蛋面是辣的？！”
“啊，对不起，可能是不小心误放了胡椒粉！我下次会注意的！”
“我不吃了。”
“哎？不吃可不行，数据表明，男孩子长身体的黄金年龄段就是12-18岁之间，如果不好好把握，以后就是个小矮子咯！你看，你现在才到我这里呢。”魏无羡比了比。
“你做的面难吃死了。”
“那我再给你做一碗？”
“……不用了。”
江澄艰难地吃完面条，一抬头却发现魏无羡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他书包里的试卷。
“喂，你干嘛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江澄霍然站起怒视对方。
却见魏无羡一张笑脸突然严肃了几分道：“听说你是以全年级前三的成绩考入的Y中，为什么现在排名掉地这么厉害？连卷子也不好好写完？你知不知道初一打好扎实的基础有多重要？”
“呵，我学习成绩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我不用你教育！轮得到你来管我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成绩下降得厉害，江叔叔也不会急着派我过来照看你的生活学业。想要家长放心，首先证明自己不需要人督促也能够完成自己该做的事。你现在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出色地完成自己的学业。”
江澄一把夺过试卷吼道：“我爸三个月没回家了！我妈也两个星期不见人影了！！如果不想结婚，不在乎这个家，不想生下我，又为什么要做结婚的决定？！他们既然不在乎，又为什么要关心我的成绩！他们都不回来了吗？！真是可笑，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甩给一个机器人，你是人吗？你算什么人？我不要一个机器陪着我！不需要！你走！！”
“江澄，你别激动，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江叔叔和虞夫人参与的项目干系重大，属于严格涉密，目前正在日以继夜赶进度，所以这几个月一步也不能离开研究所，也无法跟你说明白原因，但是，请你相信我，他们一直都很关心你。”
“你走，我说得很清楚，我不喜欢和机器人住一起，我也不需要他们管，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你冷静一点。我知道，许多人类对我们仿生人有些偏见，但是我保证，我和你心中的人类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甚至更智能，你相信科学，也相信你父亲，好吗？”魏无羡推开了书房的门劝道：“这个乐高是你平时在玩的吗？你是不是想拼霸王龙，我下午闲着没事儿就自作主张给你拼好了，你看怎么样？”
“我不要！谁让你多管闲事！你搞清楚，这是我家！谁让你擅自进来，擅自做决定，擅自动我的东西！”江澄猛然一推，已经拼好的霸王龙被拦腰斩断，零件呼啦啦散落一地，他指着那一地狼藉怒冲冲道：“是，你比人类效率更高，更智能，可那又怎么样！你的运算能力再优秀动作再快也不是人类，你没有感情，没有灵魂，你就是披着人皮的一堆破烂零件，和乐高没什么区别！”
“呀，你这孩子脾气好暴躁，难怪江叔叔事先跟我说要小心一点哈哈哈。”魏无羡挠了挠头道：“那我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你想干什么？别想以大欺小，我可不怕你动手。”江澄看着慢慢靠近的魏无羡，鼓着气呼呼的小脸捏紧了拳头，却见对方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猛然上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江澄的屁股被魏无羡托住，双腿离地，不断扑腾，可是力气太小，丝毫不能脱离对方的掌控。
“资料上显示，拥抱是最快让人类情绪平静的办法。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你在说什么屁话！放我下来！”
“你这小屁孩，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从今天开始，我就得好好管管你，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了我就放你下来，看我们谁耗得过谁咯。”
“魏无羡！你这混蛋！破机器！怪物！”
“你骂吧，反正累的不是我哈哈。”
“……”
“还气不气了？”
“……”
等对方彻底平静，魏无羡总算把对方放了下来，江澄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
“哎，第一天来好像就被讨厌了呐。”魏无羡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2.
“澄澄起床啦，早上好呀！洗漱了过来吃早饭哟！今天我尝试的是煎饺和豆浆，你试试？”
“不吃。”
“听话。”
“我要上学了。”
“江澄，把早饭带上。”
“不。”
于是，十分钟后魏无羡跟着江澄出了门，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越靠近校门，越吸引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一是因为魏无羡实在俊美地出挑，二是因为同学们从来没见过有人送江澄上学，毕竟13岁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你别跟着我了！”感觉周遭的目光越来越刺眼，江澄忍不住回头吼道。
“抱歉，这个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哦，我的职责包括保证你的每日营养和身体健康。”
“早饭给我！你走！”
“晚了，”魏无羡抱着双手道：“既然已经来了，我决定顺便去问问你的班主任，看看你还有几门功课哪些知识点需要加强。”
“你别得寸进尺了！你不过是个负责安保的机器人，你真以为你是我爸？”
“不光是保镖哦，我还负责你的生活和学习。从一开始，我就说的很明白了。”
“你——！！！”江澄气得小脸煞白。
“想要我不进去也可以，放学了立刻回家，不许赌气，不许乱发脾气，以后每天都要乖乖吃早饭。”
“知道了！”江澄咬着牙终于妥协。
“乖。”魏无羡忍不住笑着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快进去吧，时间不早了。”
江澄抓着早餐袋立刻跑远了。
“江澄，回家了不要总玩游戏，快去写作业！”
“我不！”
“手机给我，长时间对着屏蔽对眼睛不好！”
“不给，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魏无羡凑过来看了一眼：“你打得这么菜，就算再玩十局也逃不过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命运。”
“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
“好啊。”
三分钟后。
“怎么样？赢了吧？”
“切，机器人，当然比我厉害。”
“乖乖去写作业！在你重新回到年级前十之前，以后每天只有二十分钟娱乐时间。”
“我不！凭什么！”
“不懂的就来问我，我随时待命辅导，不要不懂装懂，下次排名再掉就去掉全部的娱乐时间。你不想期末考的成绩也像游戏里一样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吧？现实世界，分数排名就是你唯一需要努力的方向。”
“哼，魔鬼。”
“手机给我，作业做完了还你。”
“……”
“听话。”
“臭小子，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炒包菜啦？”
“不要吃青菜！我要吃牛排！”
“牛排不好消化，我给你炖莲藕排骨汤喝吧，营养健康。”
“行。”
“久等啦，为了炖烂一点，不得不让你等得这么晚，好喝吗？”
“还成。”
“啧，听到一句表扬好难，我姑且认为是好喝的意思了。对了，趁你在喝汤，我刚检查了一遍你的数学作业，只错了倒数第二题，有进步。”
听到表扬，江澄情不自禁地浮上一个微笑，随即又讶然：“这么快？”
“哈，我是ai嘛。”
“真恐怖。”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才没有怕。嗯……你不会有失控的时候吗？”
“我们出厂之前就做了无数次确保安全的测试，放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绝对不会伤害人类，这是最基本的准则，除非是触发了紧急系统。”
“你做得跟真人好像。”
“那当然，我已经是第三代啦，据说已经是飞跃性的技术突破，如果不是我说出来，极少会被看破的哈哈，外观样貌上基本和人类没有区别，你甚至找不到我的焊接口。”魏无羡得意地撸起衣袖，果然袖子底下是和人类一样的仿生肌肤，无论是光泽还是颜色，都瞧不出丝毫破绽。
“你要摸摸看吗？”
“和人类像有什么好得意的啊？”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江澄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胳膊，肌肤微温，连体温都设置在了人类的37.5℃。
“没有必要这么精细吧，以假乱真让人误会有什么好处吗?”
“为了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呀，当人类不以异样的眼光看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能更加近距离地接触到人类真实的想法，更便利地搜集信息嘛。”
“这样啊。”江澄道：“那你会高兴吗？”
“会啊，完成任务的时候，受到表扬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呀。”
“你有情绪？”
“情绪系统会发出指令，比如接收到了正面反馈，情绪系统就会让我笑出来，和人类的情绪传导系统一样。”
“噢，这么高级，那我捏你一下，你会痛吗？”江澄说着，果然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对方的胳膊，肌理分明，连肌肉线条都和经过专业锻炼的人一样流畅，弹性十足。
“老实说，虽然能感觉得到，但是没什么痛觉。因为我们这个系列的仿生人最初的设计理念都是为了作为战斗武器投入使用，痛觉是最迟钝的，为了最大程度地增强战斗力和意志力。”
“这样啊，那也太不公平了。哼，你揍我我就会很痛，我踢你你完全没有大的感觉，那我岂不是很亏，完全没有赢你的机会？”
“臭小子，干嘛老想着要赢我啊？我在这里的意义就为了保护你啊。好啦，别故意拖时间和我聊天了，快去洗漱，然后早点睡觉。”
“你嘴里除了按时睡觉和写作业还能说点别的吗？”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提高你的成绩和身体素质。”
“真烦，我爸干嘛给我找个魔鬼管家啊啊啊。”江澄嘀咕着不情不愿去了洗手间。
“手机还我。”
“给，但是今天的娱乐时间已经用完了，不许再偷偷玩手机哦。”
“你好烦啊！罗里吧嗦的！像个老妈子。我去睡觉了。”
“江澄，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在干嘛呢？”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江澄忙把手机藏进被窝：“我没干嘛，别吵我睡觉！”
“我说过，不许玩手机，特别是在被窝里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江澄狡辩道：“我没玩！”
“我在门外能听得到你呼吸声不是很规律。”
“你真的不是人啊！这都能听到！”
门被推开，魏无羡进来伸手道：“手机给我。”
“手机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权？你没权利长时间没收它。”
“那好，我睡你旁边监督你。”
“哈？”
“反正这床也足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你没问过我意见吧，我不喜欢和人一起睡！”
“你说过啊，我不算人。你就当我是一堆放在床上的零件呗，反正我进入待机状态之后一动不动，绝对不会吵到你。”
“这——喂，谁让你自作主张上床了啊啊啊！旁边有个机器人我要怎么睡得着！”
“嘘，闭上眼，睡觉，别吵，我保证不妨碍你。最后说一遍，不许再偷偷玩手机，否则明天20分钟的娱乐时间也取消了。”
“哼，就知道管我，可恶！”
对方果然再没有任何动作与声音，就仿佛真的进入了待机模式一般安静。江澄感觉别扭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终于在对方极其规律的细微呼吸声中慢慢陷入了深度睡眠。
3.
“要中考了，你觉得我能考上M中吗？”
“当然！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可以！”
“那……如果考上了，我想要奖励。”
“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我想出去玩。”
“没问题！”
“澄澄，你做到啦！说吧，想去哪里？这次奖励你好好放松一下，多玩两天。”
“去M市爬山怎么样？车程大概三个小时，据说那边山上特别凉快，可以去避暑，不过你有驾照吗能开车吗，虽然机动车的无人驾驶智能模式也能用，但是我不喜欢一直匀速行驶的感觉。”
“放心，开车这种都是基本技能啦！你这几天好好做热身锻炼，回头爬不动别让我背你啊。”
“哼，别小看人啦，我体育成绩一向不差！”
三天后。
“江澄，比赛吗？看谁先到山顶？”
“比就比！”
“冲呀！”
“太欺负人啦，呼哧呼哧——怎么才到半山腰啊，好累。”
“喝口水，别急。你脸都白了，坐会儿吧。”
“再也不和机器人比赛了。”江澄没好气道。
“好啦，你的所有零食都是我帮你背着呢，来，吃个巧克力棒补充能量！”
“喂，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拍照。”
“什么？”江澄一脸好奇。
魏无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内置摄像头，实时传输，给江叔叔和虞夫人发过去，他们都很关心你。”
“谁让你又擅自帮我拍照啦！”不知道为何心中又有些小小的失落感。
“怎么了？”
“你拍的不好看怎么办？”江澄心中莫名燃起了一丝怒意想要发泄出来。
“哈哈哈，放心，绝对把你拍得帅帅的！”
“切，谁信啊。一点都不尊重我的意愿，就因为我爸你才对我好，帮我拍照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是不是？你跟着我，就是为了实时监控我？”江澄陡然站起，自顾自往前走去。
“你又生什么气？不是很累吗？哎，不歇会儿了？等等我！”
果然，累得热汗淋漓的江澄又被山顶的冷风一吹，当天晚上回酒店就生病发烧了。
“你这是不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江澄难受地嗓子沙哑，无法和魏无羡吵架，只虚弱地瞪他一眼。
“乖，坐起来喝药。”
“你别假惺惺了，你不过就是个接受别人的指令的机器，何必装作关心我的样子！”
“不对，”魏无羡认真纠正道：“我关心你照顾你不是因为任何指令，陪着你我也很开心呀。”
“你骗人！”
“不骗你。”
“你是个机器人，说话又不作数，哪有自己的人权和意愿。你今天陪着我，明天就可能被人召唤走了。”
“嗯……可是，仿生人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到需要我们的地方去完成人类安排的任务吗？”
“不是！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喜好吗？你就没有想做什么？即便你没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利，你也有喜好和讨厌的权利啊！”
“……是吗？”魏无羡陷入了深思。
“我会申请把你继续留下来！服务期限由我来定，你不许走，听到没有！我会和母亲父亲说这件事，延长你的使用权！”
“哈？使用权？这词有点怪怪的，不就是永久性的契约主人嘛。”
“没错！你明白将来谁是你的主人就好！”
“啊，明白，我会尽量一直陪着你的。不过，我还不认为目前的你具有作出正确判断的能力，等你成年了再说吧，现在你给我好好睡觉！”
“哼，少小看人了！”
“哈哈，好好好，你是病人你最大，我姑且听你的好不好，开心了？”
“嗯！”江澄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那我今天的照片呢？”
魏无羡拿过平板电脑道：“你看。”
几十张照片被江澄一张张划过，各种神态，开心的，兴奋地，生气的，疲累的，可爱的都有。江澄一边看一边忍不住自己挑挑拣拣，删除他自己觉得丑的，留下好看的。
“这些照片，我爸真的看了？”
“当然，他还夸你很帅气，又长高了，我说你累坏了睡着了，他才没打电话过来吵醒你。”
“我刚才睡了好久，现在睡不着了。”
“你认床？”
“不知道，你上来陪我。”
魏无羡刚躺下，腰就被对方死死抱住了。
“十五岁啦，臭小子怎么还这么粘人？”
“要你管！我冷不行吗？你不是可以体温调控吗？给我调40度看看。”
“把我当电暖宝啊？调高体温太不节能了，和我的绿色环保理念相悖。”
“啊？你会忽然没电吗？”
“哈，骗你的啦，哪有那么耗电，快睡。”魏无羡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稍稍调高了适宜温度，把他搂进怀里睡了。
“嗯，你给我唱首歌吧，就当催眠好了。”
好可爱，像只小猫。魏无羡一边轻轻哼唱着，一边看着对方略显苍白的乖巧睡颜心道。
4.
“哇，你最近长高了好多，很棒诶，看来又要为你购置新的服装啦！”
“那当然，我有好好锻炼身体，篮球也没少打！”
“哈哈，我们澄澄快突破一米八啦，变成大男孩啦，班上有没有小女孩喜欢你呀？”
“唔，这个嘛……不告诉你！⁄(⁄ ⁄•⁄⁄•⁄ ⁄)⁄”
“咦，你是在害羞吗？”
“没有！”
“啊，我查过资料，人类在青春期激素分泌旺盛，有些懵懂的男女之情很正常啦，别不好意思，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干涉你的正常交往的，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哦。”
“要你管！”
“怎么又生气了？真是搞不懂。”
“我和别人交往，你无所谓吗？”
“诶？只要是正常的健康的交往，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相反如果我拦住你，你才会有逆反心理。”
砰的一声，江澄怒气冲冲地摔上房门。
这孩子，怎么叛逆期这么长啊，魏无羡在外面苦恼地想。
“澄澄，该上学了！多吃一点！”
“哼。”
“怎么了？还不理我？一晚上气还没消啊？”
“你昨天干嘛睡沙发上？”江澄看了一眼沙发的褶皱痕迹，质问道。
“哈？睡哪里都一样啊，反正我睡觉也不翻身，占不了多大地方。”
“呵，机器人就是机器人！”
“喂，虽然我的确是仿生人，但是感觉你这口气好像是在骂我？”
“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明明就什么也不懂。”江澄小声嘀咕道。
“喂，记得带伞！别看现在多云，但是今天下午有暴雨！”
“不用你管！”
“这小混蛋！我才懒得管你！”
午后，果然天色开始转阴，随着云层越来越厚，天色也迅速暗沉了下来。几道惊雷滚过，倾盆大雨随之而来。
江澄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正想着在教室里多待一会儿等雨势减弱再走，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他眼睛一亮，抑制住心中的欢喜，依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出门。
“拽什么拽？想被淋成落汤鸡？”见对方走了出来，魏无羡连忙撑开伞紧紧跟上。
“谁让你过来了。”
“好心没好报是不是？让你带伞不带，靠近一点，你衣服湿了。”
“什么好心、坏心，说得好像你有心一样。魏无羡，你本来不就是来服务我的吗？”
“江澄，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反正你是不会懂的。”
“人类就是麻烦，心思那么多，乖乖按照最优解去做不就好了吗？”
“既然没有感情没有心意，为什么要作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你不觉得很恶心吗？谁让你送伞来了！”江澄一把推开对方的伞，瞬间便被雨水淋湿：“我不稀罕你那些设定好的关心！”
“江澄！站住！”
无论江澄跑地多快，魏无羡总能追上他，无论对方已经淋湿了多少，魏无羡也总是执着地把雨伞举在他头顶。
“江澄，听话，赶紧回家。”
“我不，家里没有‘人’算什么家，让我回什么家？”
魏无羡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站在原地一脸失落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可是，如果实在不喜欢，你可以让江叔叔把我换掉，你别跑了，我快追不上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澄急得声调蓦然拔高，可是，下一瞬，他看着对方明显动作不自然地僵硬迟钝起来。
“你怎么了？衣服也乱了，有什么事吗？”
“我出门地急，忘了换备用能量储存磁片，现在好像快没能量了，你知道我的能量一部分靠太阳能嘛，这两天又总是阴雨天。”魏无羡轻松地笑了笑。
江澄连忙扶住对方的胳膊，烦躁道：“不靠谱！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我？那你慢慢走，我来打伞。”
“没事，你给自己打就行了，我的表面做了防水，淋不坏的。”
“闭嘴，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江澄还是固执地帮对方举起伞，和他一起往回走去。
“好乖。我家孩子长大啦。”魏无羡笑眯眯地看着身侧的人道。
“你说什么呢，魏无羡，谁是你家孩子了！明明你才是我的人！”
“好吧。”
“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我不讨厌你。”
“哦。”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节能。”魏无羡眨了眨眼。
“该说话的时候节能，不该说话的时候废话一堆！”
“我喜欢听你说话。”
“哼，机器人知道什么喜欢。”
“机器人也能分辨什么是好人和坏人嘛，好人我就喜欢，坏人我就不喜欢。机器人也知道什么是可爱和帅气呀。”
“闭嘴！节能！”
“哦。”
【身体自动修复功能已开启】神经系统传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提示音波，魏无羡微微半眯着眼，将能耗降到最低，努力修复来时的路上所受的创伤，身上已经有多处被破坏，还好系统问题不大，没有到需要返厂的程度。其实，他并不是特意来送伞，只因为信号器拦截到了江澄会在回家途中遇到袭击的危险预警，方才经过一番酣战才解决了三个意图不轨的人，顺便在路边买了把雨伞给江澄送过去，可是，这一切，没有必要让他知晓。
5.
餐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上面点着两根数字蜡烛，“1”和“8”。
“生日快乐！澄澄，恭喜成年！”
“谢谢。”江澄绽放一个开心的笑容，笑起来腮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快许愿，吹蜡烛。”
江澄站在蛋糕前，非常虔诚地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
“你许了什么愿呀？”
“笨蛋……说出来就不灵了。”
“嘿嘿，那快吃蛋糕吧！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好吃吗？”
“好吃。”
“魏无羡，你以后每年都和我一起过生日好吗？就把你的出厂日期1031，当做你的生日，刚好跟我离得很近，怎么样？”
魏无羡惊讶地看着江澄，睁大了双眼：“机器人，也可以过生日吗？我从来没有过过。”
“当然，就算是猫狗兔子都有过生日的权利，你也不例外啊，那就这么说定啦，生日快乐，魏无羡！礼物想要什么？我回头补给你。”
魏无羡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什么，谢谢你的心意。”
“那这个项链先送给你。”江澄取下脖子上的一根细长银链挂在魏无羡的胸口，项链上坠着一颗紫钻，魏无羡黑色的衬衫更衬托地银链闪闪发光。
“江澄……你真好。”魏无羡摸了摸银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澄：“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你在说什么？你想走了？！”江澄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别激动别激动，我开玩笑的哈哈。你快去复习，快高考啦。”
“我今天不想看书。”
“好吧，看在是寿星的份上，让你休息一晚。”
“我想看个电影，你陪我。”
“哈？那你不早说。要我现在订票去电影院吗？”
“不用，就在这里。”
江澄选了一部片子，按下遥控器，空中立刻出现了鲜活的全息投影3D影像。
那是个非常俗套的爱情喜剧。
狗血的故事，浪漫的场合，肉麻的台词，忧伤而又甜蜜的基调。
“魏无羡，你能看懂电影吗？”
“能呀，这个电影拍摄于XXXX年，主题是——”
“谁让你临时搜索资料了？我是问，这个电影，这两个主角之间的爱恨纠缠，他们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你能看懂吗？”
“我又不傻。纯真美好没有杂质的爱情是神圣和可贵的，是当今社会最缺乏的一种，我怎么看不懂？”
“呵，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你会为他们感动吗？”
“如果落泪才算是感动的话，那我大概不算吧。”魏无羡诚实道。
“刚刚他们KISS了，你看到了吗？”
“当然。”
“你教了我很多东西，这个你还没教过我，你现在教我。”江澄看着对方道，嘴角虽然噙着一缕笑意和害臊，可是语气却是理所应当不容质疑。
“哈？为什么让我教这个？”
魏无羡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能体会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就是“尴尬”。
进退两难的局面，他从未遇到过，也没有程序告诉他，现在下一步该怎么办。
“因为我不会。你不是兼任我的生活教师吗？怎么不履行职责呢？学生不懂的时候，你应该指点啊。”
“我——”魏无羡突然濒临卡壳，他困惑地看着对方。芯片里瞬间蹦出无数条如何KISS的词条解释以及各种图片以及步骤解析，可是明明都已经看起来容易地不能再容易了，他却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不确定。
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了。比如一道题，明明已经知道无数个解析方法，可是却无法下笔将答案落在卷子上，这是为何呢？
“你在犹豫什么？你脑子里不是应该已经有了最优解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有理由你做不到吧。”江澄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甚至带着点攻击性，他迅速按住了对方的手背，以防魏无羡找理由离开。
魏无羡终于又艰难地捕捉到一条理由道：“各种历史信息显示，从来没有人类愿意被机器人教这个。”
江澄一下子将对方推到沙发上，欺身而上道：“那就开这个先河试试。你一个机器人，反正又没有感情，我拿你先练练手，以后就知道怎么亲女孩子了呗。你说，对不对？”
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魏无羡被迫半搂着手中长成的孩子，两种决定在他脑子不停战斗，明明推开江澄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手却迟疑着没有注入任何力道。
“你现在正式成人啦，我其实也教不了你什么了。”魏无羡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别找这些借口。”江澄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也许是初初成年的冲动与生怕对方会离开的焦躁，他的手按上了对方的后颈道：“魏无羡，别说你不会。”
魏无羡还想辩解什么，就觉得眼前的脸猛然放大，唇上传来温暖的热度。
他大睁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刚成年的大男孩甚至试图侵入自己的口腔地带。
心脏急速地跳动起来，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被人第一次触碰到那里，魏无羡的中枢神经传来诡异的扭曲感，他几乎本能地闭紧了嘴巴。
江澄渐渐亲地不耐烦起来，他的手移到对方的下巴，反复磨蹭着魏无羡的嘴角，强迫对方张嘴。
魏无羡还在迟疑，江澄睁开眼狠狠瞪他一眼，魏无羡终于放弃了抵抗，顺从地让他入侵。
湿而软的舌尖互相碰触时，江澄兴奋地浑身一颤，这种荷尔蒙肆意释放的新鲜刺激感让他又亲又咬，更加卖力地探索起来，而魏无羡却好像心脏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一般，越收越紧，箍地他喘不过气来，他忍不住往后缩去，几乎把自己陷入了沙发柔软的靠垫之中，这种紧张感好像自身系统触碰到了什么危险禁忌一般发出了疯狂的警报。
“江澄，停下来，快停下！”吻势太过激烈，方才那部电影里乱七八糟的画面镜头一下子闪入到魏无羡的脑海里，他几乎能确定如果任由江澄继续，接下来的场景会多么一发不可收拾。
被蛮力推开的江澄一脸愠怒地瞪着魏无羡，视线停留在对方湿润红艳的嘴唇上。
被这种又是质问又是失望的眼神看着，魏无羡顿时失了底气，偏过头低低道：“我不会教这个，你别找我了。”
“不会，还是不愿意？”
“……”魏无羡站起身，眼神隐藏在浓密的睫毛阴影下：“没有仿生人会做这个，我也不会。”
“你在害怕什么？”江澄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也没有再阻拦他离开。
“对不起。”
“别他妈的给我说什么对不起！”江澄猛然爆发：“你直接说实话不就行了吗？你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觉得难受，对不对？！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我是会揍你还是会吃了你？”
被无名怒火迎头喷射，魏无羡静静地看着对方：“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你长大了，以后还是一个人睡吧。”
江澄独自坐在床边，脑袋迈进掌心里，不过五分钟前后，他的心情就从天堂跌落到了谷底。
明明知道对方只是机器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
明明错的就是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
作为仿生人，即便被制造地和人类一模一样，可是没有自主意识，没有灵魂，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如果不做出指令，对方就不会深入思考原因，这些是自己一早就知道的事实，可为什么还要把自己不切实际的期待强加在对方身上？就因为自己的冲动欲望和见不得光的心思，利用他对自己的绝对服从和天真懵懂做出那种类似骚扰的强迫行为。江澄，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了呢？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是在生他的气，还是生自己气？气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机器人？为什么总是看不清现实？为什么总要做梦？
可是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还是奢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答复，奢望一个不懂感情的机器人亲口告诉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好让自己死心，这就是复杂而自私的可笑人性。
6.
高考成绩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放出，魏无羡和江澄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提醒。全省第一的成绩，让江澄心仪的名校没有耽搁一天就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两人订了个高级餐厅好好庆祝，美味的食物总能让人的心情更加愉悦。
“澄澄，恭喜呀！终于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干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嗯……这次，我想走远一点，陪我去挪威看极光吧。还蛮想看看特罗姆瑟的极光到底有多美，据说那是种令人震撼的绚丽。”
“没问题，我陪你去。不过，澄澄，下一个人生的旅程，可能得你自己继续往下走啦！”
“你什么意思？”
“我可能下个月就要走了，虞夫人和江叔叔说让我返厂升级维护，毕竟已经出厂很多年了，虽然部分系统可以自动更新，可零件和材料都有些落伍了，今天在这里就跟你正式道个别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哈，你已经成年了嘛，已经具有相当的自保能力了，再说，S市那边相对来说很安全，你应该融入大学的集体生活，我这个保镖总不能跟着你去陪读。”
“那返厂升级的结果会怎么样？”
“大概会被注销系统，更换掉一些陈旧部件，也许会清除记忆芯片，然后接受新的指令和任务。”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清除掉记忆，服务下一个人了是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对不起，当初曾经答应过，一直留在你身边陪伴你。”
“我没有在命令你！难道你自己就不想留下来吗？我在你的眼里，也和那些人一样，只不过是一个让你服从指令的主人吗？！”
“不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谢谢你，这段时间，我觉得很美好，过得很开心，你是一个很好的主人和朋友。”
“你只是一个AI，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喜欢？擅自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又擅自离开！你快点滚吧，我不想见到你了……不想再对你有任何的期待和依赖感了……”
“澄澄，你别生气，你难过我也难过……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们动我的记忆芯片，我不想失去这些数据。要不，你再吃点儿冰淇淋？心情会好一点吗？”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机器人，呵，是我傻，机器人怎么能有感情。真讽刺，你什么都不懂！”
“我答应你，我完成升级之后一定会回来的。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啊？”魏无羡试图揉揉对方的头让他冷静，被江澄重重打开手。
“跟你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舌！”江澄狠狠瞪他一眼，猛然起身夺门而出。
江澄大步流星匆匆向前，忽然一辆车疾驰而过，在他面前骤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个高大的黑衣人从车上跃下迅速拽住了他的胳膊，江澄正要反抗时，一把冷冰冰的枪管已经顶住了他的腰。
“给我老实点儿！”
“干什么？”
“快上车！否则我就开枪了！”
“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江澄被死死押着往车里拖去，却死活犟住不肯进车门。
“得手了吗？快上来！绑了这小子，让他老爹交出配方不是迟早的事么？哈哈哈哈。”车里传来一把嘶哑的嗓音。
“进去！”黑衣人掐住江澄的脖子把他往车里拖去。
“放开他！”正在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喝，紧接着一个黑衣人被一个急速飞来的易拉罐给砸得瞬间倒地。另一个眼看不对劲，正想开枪，却被魏无羡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手把江澄拉开，一手把对方的胳膊往上一击，枪声落空。
“多管闲事。”车里又下来了两个人，他们围住魏无羡在暗巷中激战起来。
“江澄，保护好自己！别给我受伤了！”
“知道！你也小心！”江澄左右张望一圈，忙忙抄起一根木棍帮助魏无羡照看身后的危险。
“啧啧，这身手，原来是个仿生人，呵，幸好我有准备，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新式武器。温若寒，去把那小子给我捉回来。”眼看包围魏无羡的几人已经陷入颓势，渐次失去战斗力，车门再次被推开，下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大高个，一看便知绝非普通人类，他走路时每次抬脚的高度与步伐距离仿佛都是设定好的，分毫不差。
“江澄，小心！”魏无羡一看对方过来的架势，便知道不对劲，他迅速击溃了包围圈，迎头拦截温若寒，然而，温若寒却力逾千钧出手诡谲，魏无羡拼劲全力也只能堪堪做到缠住他而已，却并不能找到破绽将他迅速击倒。
“江澄，快走！！”
“我、我现在报警。”
“来不及了，你听我说，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袭击了，你快回去，马上联系江叔叔，让他给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派人来保护你！快走！”
“温若寒，给我捉住江澄，不许他跑了！”车里粗噶的嗓音急躁起来。
忽然，魏无羡浑身一热，身体像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击中了，体温迅速升高，他诧异地看着胸口，原来对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小型武器，红色的药弹钻入了自己的身体，仿生的血液立刻灼烧般沸腾起来。
魏无羡神情凝固的一瞬间，江澄便被温若寒迅速擒住，人类在他的手里如同小动物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温若寒，这是早已被严令禁止的气化弹，你竟然敢用？你就不怕自己被仿生人执法中心销毁？”魏无羡厉声喝道。
“为主人办事，无所顾忌。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身体燃烧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你要不要也试试？”
“魏无羡，你怎么样了？你的胸口为什么、为什么会融化掉？！”江澄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没事。江澄，抱歉，没能好好保护你。”魏无羡转过身去退开两步，不再看江澄。
“上车。”温若寒的声音机械般冰冷无情：“不用作无谓的挣扎。”
江澄低垂着头，左脚终于放弃般地踏上车沿，忽然身后的人发出了一声带着惊讶的低呼，随后，重重的身体往他身上压了过来，江澄接着给他一个肘击，迅速往侧边闪开，只见温若寒的胸口也仿佛融化般裂开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温若寒，你现在死得不亏。”魏无羡手中是对方那支气化枪，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是渐渐陷入失控的癫狂状态。
“别杀我，别杀我！法律规定，仿生人不得伤害人类生命！”车里发号施令的人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你这种人，不死以后也是祸害别人。”
“魏无羡！别杀人，他死不足惜，我不要你的手上沾了血腥！警察马上会到！”
魏无羡一记手刀让那主使者晕了过去。
“你怎么样了？你说话！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啊啊啊！有什么办法补救？我现在该怎么做？！”江澄急得口不择言起来。
将魏无羡扶到僻静的角落坐下，江澄不敢去看对方的身体。魏无羡胸口的皮肤、肌肉渐渐融化，焦黑一片，心脏那一块成为一个大大的空洞，眼睛则变为彻底的暗红色，不停闪着忽明忽暗的异常光芒，身体里不断传来令人不安的滋滋电流声。
“啊，不行了，身体里全是故障警报，系统一直在报错，不，我现在除了大脑还在运转，已经没有什么系统了。”
“魏无羡，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一定有办法的！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啊啊啊！”江澄看到猩红色的刺鼻液体源源不断地从对方的身体里汩汩涌出，恐惧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你忘了吗？仿生人最初就是作为战斗机器而生，痛觉神经比人类钝感多了。幸好我今天已经提前说了告别的话，我会返厂，可这具身体大概不值得维修了，如果报废的话，抱歉，可能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不，不要，你这个混蛋！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是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当做无事发生过吗？即便系统坏了，我会给你修好，零件残缺了我会给你补上，数据丢了我会想办法复原，你别想给我清空记忆芯片，我不许你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呜呜——”
“你说过，我本来就是一堆破烂零件啊，我一个机器人，更新换代不是很正常的嘛，别哭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哭呢，眼泪原来是咸的啊。”他舔了舔砸在脸上的泪水，想伸手去帮江澄擦泪，手指尝试着动了动，却终于没能成功抬起来，系统已经全面崩溃，魏无羡的语声也失真了。
“魏无羡，我喜欢你，我不要你走，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你不要死！你还没有回应过我啊！！！”江澄泪流满面地抱住对方，努力用自己的外套捂住对方不停崩坏的身体，可是却阻止不了任何事。
“傻瓜，机器人和人类是不能在一起的，你让我怎么回应你啊。”魏无羡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道：“我真的，好羡慕人类啊。不过……作为一个仿生人能保护你，我真的很高兴，这是我被制造出来接受过的最好的任务，真想继续当你的守护者……”
“我不，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你说话不算数！作为机器人是不能撒谎的！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去看极光！你别离开！不许你走！”
“对不起，我食言了。澄澄，答应我，即便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也要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好吗？”
魏无羡渐渐丧失了语言功能，含糊的声音终于变成了一种没有起伏的噪音，他的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江澄，那一刻，仿佛眼神中有一种奇迹般的异样光彩。
“魏无羡，魏无羡！！！”虽然明明知道对方不是人，也并没有所谓的“生命”，可是江澄还是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直到对方僵硬迟钝的身体彻底不再动弹，连身体里最后的一丝不和谐的电流噪音也消失了。
怀中的那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生机活力，脸颊皮肤苍白，衣服掩盖下的残破身躯狼藉不堪，可这也丝毫无损于他俊美的容貌。他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仿生人，闪亮的眼睛，漆黑的头发，高挺的鼻梁，上翘的嘴角，曾经是一个那样爱笑爱说话的人啊。对，是人。江澄忽然无比痛恨曾经的自己为什么总要不停地提醒他，讥讽他说他只是机器人、不是人类。明明，他和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都对自己更真诚，更无私，更热忱。
明明一个不懂何为爱的机器人，却教会了自己什么是爱。
明明那样虔诚地许下了生日愿望，和你永远在一起就好了，他的脖子上那根银链仍然闪着细碎的光，可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将我的梦境击碎？
魏无羡，我错了，你回来好吗？
7.
四年后。
江澄以优异的成绩从Y大智能科学技术专业毕业，之后直接进了X研究所工作。
暖黄色的灯光下，年轻人正专注地注视着计算机里的各种数据反馈和传感器上运行的各项指标。
“江澄，这里几个数据你再调试一下进行再次确认，第四代仿生人已经到了最后测试阶段，一定要抓紧时间，确保万无一失。”
“好的，请您放心。”
“小江，工作这么努力呀，今天又加班？姐姐们先走啦！记得吃晚饭啊！”
“应该的，我想多学一点。”
长时间一个姿势的研究导致颈椎和肩膀已经酸的不行，正当江澄不适地扭了扭脖子时，一只手力道柔和地帮他揉了揉肩膀。
“啊，谢谢，诶？”那触感如此熟悉，更重要的是，心脏仿佛有预知似的开始狂跳起来。
江澄努力平静自己的呼吸，装作冷静镇定地回过头去。眼前那个人好看地要命，脸上的笑容熠熠生辉，正是自己朝思暮想，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人。
脖子被一双胳膊更加得寸进尺地搂住，耳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心跳得这么快，我都听见了哟，你以为是谁呀？”
江澄一把牢牢捉住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嘴硬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这不是一修复成功就来找你了吗？”魏无羡得意道：“我还升级了不少功能哦，你猜猜！”
“不猜。”
“你就猜一下配合我嘛！”魏无羡挤了挤眼。
“你无论有什么功能，我都不在意。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吗？”
“放心，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臭小子，怎么能忘了呢？”
“喂！不许再这样叫我！”
“好好好，澄澄，靠近一点，给你一个奖励。”魏无羡勾了勾手指。
“什么？”
“KISS。”
江澄的脸瞬间爆红，他至今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厚着脸皮地找对方索取一个KISS教学。
“别开玩笑了。”
“CHU~”
腰被对方的胳臂牢牢箍住，是无法逃脱的温柔力道，对方那张让人无法抗拒的脸凑了过来，覆盖上了自己的唇，然后，一只手托住自己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吻了多久，当江澄觉得已经快呼吸不过来时，魏无羡终于放开了他。
“怎么样？我的吻技是不是有进步？”
“什么嘛，这就是你说的功能升级？无聊。”
“江澄，我爱你。”魏无羡扳过他的头，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道。
江澄瞬间睁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魏无羡握住对方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用呓语般的声音低语道：“我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好和所爱的人，这就是我的改变。我知道，你一直以来，要的都是这个。这才是，我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吧。江澄，谢谢你让我有了想要这些、想要变得不同的动机，是你给了我生命。”
“胡说，怎么，怎么可能做到……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江澄不可置信地磕磕绊绊道。
“研究所修复了我的躯体，然后我自己悄悄进化了自己的脑部中枢神经系统，也许和人类还不是完全一致，但是我真的有自己的想法了哦。比如，我现在就很想亲你。”
“你没有骗我吗？”江澄的声音颤抖起来。
“这是我的最高机密哦，只告诉你了。就连参与了修复我躯体工程的江叔叔，我也没有说，我怕到时候万一被发现了他会受到牵连。如果被人类知道仿生人进化出自主意识与感情的话，仿生人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我明白，”江澄用力握住魏无羡的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承担。”
“所以，江澄，你准备好接受一个机器人的爱意了吗？”魏无羡眨了眨眼。
江澄咬着下唇盯着对方，眼眶一阵泛酸，再次紧紧抱住了魏无羡。
“你还没有回答我噢，这样蒙混过关我可不允许。我可是冒着违背机器人伦理法则才和你表白的，若是被发现了我擅自引诱人类，我要受到严惩哦。”魏无羡故意调侃道，轻轻拍着对方的背，让他尽量放松下来。
“你给我好好听着，这一次，换我好好保护你，决不许你再离开！你是我的人，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机器人，你就是真正的人类。”江澄忍住哽咽的声线一字一句郑重道。
“遵命，我的小主人。”
“不许这样叫我！”
“我的澄澄？小甜心？宝贝儿？诶哟，”魏无羡按住脖子道：“你怎么动不动就咬人呢？”
“做个标记，你别想跑。”
“好好好，怕了你了。”
“痛吗？”
“痛啊。”
“你又骗我，不是痛觉钝感的吗？”
“不是这里。”魏无羡指了指心脏道：“让你难过失望了这么久，我的心疼。”
“哦？你的甜言蜜语数据包是不是也升级了？”江澄轻笑道，额头抵住对方的：“别把人类的好的不学，坏的都学会了。”
“还有更坏的，你要试试吗？”魏无羡挤了挤眼：“仅限情侣之间。”
“试就试，谁怕谁。”
两颗心紧紧相连，再也密不可分。
—END—
